2025年05月29日
红枣与美食
时间:2023-10-27 作者:马忠德

“红山白土头,黄河向西流,眼前珊瑚树,尔当此处留。”这“珊瑚树”指的就是枣树,永靖多川地,“前川的果子后川的枣”,黄河两岸的白塔寺川多果树,刘家峡川、盐锅峡川、魏川、白家川多枣树。也不知这些枣树是什么品种,它没有若羌灰枣、临泽小枣出名,也没有被工业化席卷被打造成红枣汁、红枣切片进入更大的市场,那红枣就如西北人的性格,粗犷大气,干枣装在纸箱里、麻袋里也不怕被蹭破皮,摆在路边按袋卖。

且不说枣的营养价值,也不去辩证“一日三枣,青春不老”的真假,“五谷”的存在,都有它的价值,从这个意义上讲,吃多吃少对身体都不好。因为枣多,所以枣的吃法多种多样,可以煮着吃、烤着吃、蒸着吃,当然,更为直接的是生吃直接丢进嘴里,红枣甜嫩多汁。枣打得早了,青色的枣比较多,不用担心吃青枣生涩,变个法子,将青枣煮着吃,煮熟后剥掉绿皮,枣就比之前变香甜了。鲜嫩的红枣挑出来一些没有被树枝戳破没有被虫咬的完整的枣,用酒腌制一下便会变成“醉枣”“酒枣”,可以存放几个月,等春节时拿出来枣色比之前更加鲜亮,招待客人也特别显喜庆。打下来的红枣若卖不掉是要晒干的,不然很容易坏掉,晒干的枣失去了水分颜色变深皮变皱,虽然没有新鲜的枣脆嫩,但更香甜了,放到锅中炒一下,再掰开来泡茶喝,三颗大枣就能将一杯白开水变得馥郁醇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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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以稀为贵,当我们将本地不产的芒果作为稀罕物而将处处可见的红枣故意视而不见时,母亲便发挥美食家的天分将寻常可见的食材变成美味。母亲说她不喜欢小孩,可她却当了半辈子幼儿园老师,对待小孩子自有一套方法,对我的孩子母亲也体贴入微。同样的,母亲说她对吃没什么要求,能填饱肚子即可,也不会去尝试野味,但当亲戚们送来较多的苹果、大枣、核桃等特产时她都不会浪费,更不会让它们变质、烂掉,她总是像魔法师一般变平常为罕见。母亲是极有耐心的,她尝试过用绞肉机打碎原料,可核桃花生含油量高,绞肉机对核桃花生也爱莫能助,再买料理机也不划算,母亲就不依赖机器了,索性自己亲手干:她将干枣洗净切丝切丁去核,花生炒熟去皮碾碎;干核桃仁炒熟,簸去略有苦味的薄皮,再用擀面杖擀碎;甚至连我们平时懒于动嘴磕的炒熟的葵花子,她也一个个去皮,剥好一盘,将枣丁、核桃沫、花生沫、葵花子等原料用少许白糖或红糖调上食用油拌好,包出香甜可口的枣包子。

母亲做枣包子一般是头一天晚上发面,第二天早上开始做,不止做一种包子,再做上胡萝卜包子、韭菜包子,等到中午拌一碗浆水疙瘩汤或者菠菜汤,就着包子吃,几个包子下肚也就饱了。当吃惯了母亲用心用情纯手工做的精致的糖包子,再去别人家吃粗线条做的包上三四个枣的枣包子,总觉得这样的枣包子少了点什么。

虽然电饭锅也有做蛋糕的功能,但母亲坚持不用电器不用添加剂,用最简单的平底锅在火上做“枣炕炕”。母亲将一盆枣洗净浸泡一会儿,然后放入锅里煮,红枣吸入水分,皱巴巴的皮重又变平展,红枣也圆润起来。煮熟的枣用笊篱捞出来,等不烫手时,母亲便徒手一个个剥皮去核,然后枣泥和蛋液一起跟面粉混合。母亲说,“枣炕炕”越厚吃起来就越松软,炕出来的“枣炕炕”虽然颜色很深,颜值不高,但胜在枣多水少,不用放糖,红枣本身的甜味就浸入到面粉里,香甜又可口。当然,若想吃更松软的,可以用红枣泥做枣馒头。

红枣还可以做“枣窝窝”“碗坨”吃,那是一种玉米面做的馍馍,黄色的玉米面中夹杂着红色的大枣,盛在碗里放上蒸屉蒸。母亲生活的年代,玉米面是主食,她也将这种吃法传承下来,对于吃惯了小麦粉的人来说,玉米面配红枣既营养又改善了口味。

我的孩子喜欢吃甜,但乳牙还没有换,牙缝已经发黑,枣包子相对糖包子对牙齿更温和些,所以孩子在想吃甜又不想有蛀牙时,枣包子是最好的选择。每到秋日,公园里、道路边就有成熟的红枣掉落下来,那感觉,就像是大珠小珠落玉盘,有时枣子落下轻轻地砸到行人旋即滚落到地,有的被人捡到吃了,有的被环卫工人扫掉,更多的变成肥料反哺枣树。我突然想到,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其实一方人的身体里早就留有喜欢食物的印记,让我们去吃火龙果恐怕要经过很长时间的适应。所谓美食,也是经过了数代人的积累,剔除了不适合当地人的口味和做法,适应当代人味蕾的。


编辑:临夏新闻网 责编:孔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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